《江湖奇侠传》是一款由经典小说改编的3DMMORPG武侠手游。玩家将扮演武当、峨眉、少林等门派弟子,学习各派神功武学,挑战一个个江湖势力,游刃于国家和蛮夷之间。再掀江湖风云大战,誓做武林奇侠,2018最有江湖味的武侠手游。
跨服1V1,匹配实力相当的对手竞技对战
巅峰对决规则:
1、 每天挑战五次,可购买更多挑战次数。
2、 挑战胜利后排名对调,无论胜败都获得战绩。
3、 巅峰对决分为新秀组、先锋组、勇者组、精英组、战将组、统领组、无双组。
4、 排名足够时时自动出现晋级按钮,可参加晋级赛,胜利则晋级下一段位,挑战更强对手。
新秀组:前300名
先锋组:前200名
勇者组:前100名
精英组:前50名
战将组:前5名
统领组:第1名
5、 每日24时通过邮件发放段位奖励。
6、 巅峰对决战斗会获得“战绩点”,战绩点在巅峰对决的兑换商店中,可以兑换大量优质道具。
以上内容就是就是江湖奇侠传巅峰对决游戏玩法介绍,更多游戏玩法还请各位大侠自行下载游戏体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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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湖奇侠点石成金玩法介绍,点石成金玩法是游戏中获得铜钱的主要获得方法之一,但是这个方法也是游戏中来钱最快也是最直接的。今天就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江湖奇侠传点石成金的详细玩法。
点石成金:
花费元宝可兑换金币,可能会双倍暴击,五倍暴击,十倍暴击;
VIP等级越高,可兑换次数越多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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竞技场分为竞技场、天梯竞技和巅峰对决。
竞技场里战斗是与其他玩家的角色争夺竞技排名,战斗胜利可获得威望和金币。
进入竞技场显示可挑战的玩家,点击角色下方的挑战按钮进行挑战,挑战成功后排名上升至对手名次。如果觉得竞技场为你显示的对手过强,还可以点击竞技场界面右下角的“换一批”更换对手。
竞技场每天有五次免费挑战的机会,机会用完之后可以通过元宝购买,增加挑战次数。
竞技场每天21点结算排名奖励,排名越高奖励越丰厚哦。
那么有的小伙伴会问,我获得很多威望有什么用呢?
竞技场有兑换商店,在兑换商店中有很多物美价廉的道具,而这些道具就是需要用威望点来购买的,而且威望商店里的商品是会刷新的,如果当时没有心仪的商品想要购买,那么就等刷新后再购买吧。
好啦今天的介绍就到这里,下次为大家介绍游戏的重头戏,是实时对战哦。
话说洪起鹏受了向乐山一阵奚落。只气得要将向乐山吞吃了才甘心!见向乐山提起脚就走,竟不来和自己交手,这一气更把肝都气炸了!也顾不得紧守门户,以逸待劳了;拔步赶将上去。
洪起鹏练的是一种硬门功夫,不会纵跳,脚底下追人很慢。向乐山从小就喜操练溜步,能一溜两丈远近;洪起鹏如何追赶的上?但向乐山并不往大路上跑,只在青草坪里,一溜到东边,一溜到西边;见洪起鹏追的吃力,便立住脚,望??洪起鹏嘻嘻的笑。洪起鹏举??
一条铁也似的臂膊,一上一下的,对向乐山劈去。
向乐山溜了几次,却不溜了;见洪起鹏一上一下的逼拢来,即一步一步的往後退,背後相离不过叁五尺远,就是一睹高墙挡住。洪起鹏心里高兴,暗想:看你返到那里去?没地方给你躲闪,还怕打不过你吗?
周敦五见向乐山露出惊慌的样子,洪起鹏就精神陡长;很替向乐山??急十分!。想喊一句:“背後有墙!”又恐怕开罪了洪起鹏;并且洪起鹏和向乐山动手,是借口给自己出气,不便再帮向乐山的忙!
叁五尺远,不够退两叁步,便抵靠??不能退了!向乐山已露出手慌脚乱的样子来:洪起鹏大喝一声,直抢过去。向乐山故意大叫一声:“不好!”将身体往左边一转,辫尾和一条马鞭相似,同洪起鹏脸上拂过来。洪起鹏提防拂??自己的眼睛,顺手将辫尾捞在手里,绾了一绾;正待用力往怀中一带。想不到那辫竟像有千百斤重,一下没带动;自己的身体,却似上了钓钩,被那辫子牵??,两脚离了草地。
向乐山往前直跑,洪起鹏悬在辫尾上。就如大风吹起一面旗于,凌空飘荡;向乐山越跑的紧,洪起鹏便越飘得起!向乐山有意往山岩上跑,洪起鹏那敢松手呢?低得哀求道:“好汉饶了我这瞎了眼的人罢!我佩服好汉的本领了!”
向乐山旋跑旋答道:“我仍旧迭你回草坪里去。在这里放下你,你准得跌死!你从此还敢目空一切麽?”洪起鹏道:“不敢了,不敢了!”向乐山一口气跑回草坪。
陶守仪兄弟正和周敦五在草坪中议论,赞叹向乐山的本领。向乐山已拖??洪起鹏,飞奔回来。洪起鹏打算:一??地,就拣向乐山的要害处猛一下毒手,出出胸中羞愤之气!以为向乐山脑後不曾长??眼睛,又在跑得筋疲力竭的时候,不提防下此毒手;不愁他能躲闪的了!主意打定,只等向乐山停脚。
谁知向乐山更是乖觉,脚还没停,便将头往前一点,洪起鹏己身不由己的,掼到了向乐山前面;拍的一声响,仰面朝天的躺在草地上;两手握住辫尾,仍不肯放。向乐山提起脚尖,对准洪起鹏的头顶道:“再不放手,真要找死吗?”说了一遍,不见答应,两手还是不放。
原来洪起鹏气忿得太厉害。被刚??这一掼,掼得昏过去,不省人事了!向乐山一看他的脸色不对,料知是旨厥过去了!忙拨开握辫尾的两手,在周身穴道上,按摩了一会;洪起鹏哇的一声,咳出一口凝痰来;口中叫了个:“哎呀!”已悠悠的活转饼来了。
向乐山知道没有性命之??了,即对陶守仪、周敦五二人拱手告别。二人定要挽留。
向乐山道:“洪矮牯眼有凶光,便被人打死也是不服输的!我离了这里便罢,在这里一日,他一日要想方设计的来图报复!并非我怕了他,我单身出门,原为寻师访友:这里既没有本领高似我的人,本已用不??逗留;何况在这里得悬心吊胆呢!”陶守仪再想强留。向乐山已抱拳说道:“後会有期!”
向乐山离了陶家,在浏陽寻访了半月,连赶得上洪、周二人那般本领的,都不曾遇见。
听说万载有个姓罗名新冀的,年纪已有了六十七八岁;练了一身惊人的本领。乎生没收一个徒弟;也没人敢和他交手。家中很是富有,江湖中人去拜望他的,他一百八十的送盘川;若做功夫给他看,求他指点,他倒不客气,说出怎麽怎麽的毛病来。受他指点的,没一个不是心悦诚服的;说他好眼力,说他是苦口婆心。
不过他有一种古怪脾气:想去见他的人,须将名刺交给他的下人,或把姓名籍贯,同他下人说了;下人进里面通报,经过一时半刻,他说可见,下人就出来引人进去;他若说不见,任凭如何要求,也是不能见的!问他讨些盘川倒使得。
向乐山既访得是这麽一个人物,如何能不去求见呢?只是这罗新冀的家,住在万山层峦之中;行走极不容易。这时又正是七月间天气,白昼炎热非常,坐在家中不动,都得汗出如雨了在树林中行,那崎岖的山路,纵有二十分的勇气,地敬不过那般炎热。
向乐山求师的心切,??得趁夜间凉爽的时候行走,白天就在火铺里睡觉。行到第二夜,树林中蓄了白天的热气,因夜间没有风,仍是热的难受。向乐山走出了一身大汗,嫌湿衣黏在身上不舒服,即将衣脱下来,挑在伞把土十赤箸膊走,倒也觉得爽快了许多。又走了一会,还嫌湿裤穿在腿上,又难过,又不好走。心想:这深山没有人迹,又在夜间,何妨连裤都脱了,赤条条一丝不挂,岂不更加爽快?遂绝不踌躇的褪下裤来,和衣一同挂在伞把上,用肩挑??走。
衍了四十多里,不但不曾遇??行人,连兽类都不曾见过。
天光渐渐要亮了,晓风吹来,颇有凉意,向乐山拣一月石头坐下休息,打算拿衣裤穿上,不多几里路,就要到罗家了。从肩上放下伞来,就迷蒙的星光一看:只有一件罩衣,挂在伞把土;那条裤,已是不知去向了!还想不起是何时掉落的?不由得心里慌急起来!暗想:天光快完了;下身不穿裤子,成个甚麽模样呢?偏巧把裤子掉落了;没有上衣,倒还不大要紧,这却如何是好了呢!心里正自??急,忽听得山後有鸡叫的声音。
遂立起身壅吾道:“既有了人家,就有法可设了!暂时做一回偷儿应应急,也说不得了!”
当下将上衣穿了,跟??鸡声寻去。转过山坡,果见一所茅屋。看那茅屋的形式,料如是一个种地的小小农户。又有些不忍进去,偷这样穷人的衣服。想下去敲门,同他家借一条裤子穿穿;等到了罗家,问罗新冀借了裤,再来还给他。只因自己光??两条腿,实在不好意思下去敲门,立在茅屋的後山上,迟疑不决。
夭光亮起来极快,听得茅屋里面,已有人说话的声音了。冉看那茅檐底下,一根丈来长的竹篙,穿了一条裤、一件衣,靠墙晾??。向乐山即时下了一个决心道:“我这种模样,他们如何借衣服给我?於今既有这麽凑巧,恰好凉了一条裤在房檐下;再不动手,更待何时?”喜得出坳不高,凭空一跃,已到了房檐下;两脚才一落地,就见一条黑狗,从墙根跳起,箭也似的蹿过来。
向乐山一提脚,便把那狗踢去丈多远,撞在山坳石上,滚下来汪汪的叫。向乐山那敢怠慢!
慌忙从竹篙上,捋下那条裤来,幸是乾的,往身上一套。即听得房里有男子的声音问道:“甚麽人打我的狗呢?”接??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喊道:“不好了!竹篙响;我凉了一套衣裤,在後檐下;??怕是偷衣的贼来了:你们还不快去看看?”
向乐山本不会纵跳,从山坳上往下跳容易,往上跳就难了!那条裤于穿在腿上,又嫌太短了些:不好作势,??得靠山坳往前跑。跑不上几箭路,後面已有叁四个男子,追赶上来。
向乐山心里好笑,怎麽这一点大的茅屋,倒有叁四个男子?难道是安排了与我为难的吗?
一面向前跑,一面回头看追的,又加了叁四个;越追越紧了,口里都大声喊捉贼。
向乐山思量:这条裤子,偷的不妙!他们一时那来的这麽多人?这不是奇了吗?此时天光已是大亮,我在前面跑,他们在後面追,我路道又不熟,何能跑的了?不如立在这里,等他们来;料想也没有大本领的人在内,随即掉转身来站住,对那些追来的人问道:“你们追赶甚麽?”
追来的共有七个,都是壮健汉子。内中有叁个年约二十多岁的,每人手中提一条扁担;围上前来答道:“你还装佯吗?就是追这偷小夜的贼!”旋说旋举扁担打来。向乐山见来的都像是安分的农夫;看他们拿扁担的手法,就知道没一个是会把势的人。若动手将他们打伤了,也太觉可怜,并且这偷裤子的事,算是自己无礼;怎好偷了人家的东西,再把人打伤咧?见叁人的扁担打来,连忙让开说道:“你们看错了人麽?我何时偷了你们甚麽小夜?这做贼的事,不好是这麽胡乱赖人的!你们知道麽?”
後面四个也围拢来,争??说道:“你还要赖”我们亲眼见你偷的;你再想赖到那里去?“向乐山袒开两手道:“我仅有一把伞在手里;偷了你们的小衣,搁在甚麽地方呢?我就只有一身衣裤在身上;难道我光??腿,来偷你家的小衣不成?如果你们在我身上,搜得出两条小衣,就算是我偷了你们的!”
一个人指??向乐山的裤脚道:“我家失的是女小衣。你自己低头看看,钉了这麽宽的阑干,你还要赖吗?”向乐山低头一看果是反穿了一条女裤,七个人不由分说,一拥上前,将向乐山拿住。
向乐山若肯动手打他们,莫说这七个人,便是七十个,也莫想能将向乐山拿住,七人拿??向乐山,并不带回那茅屋。有一个年老些儿的说道:“这个小贼,不是本地方口音,是一个外路贼。须送到公所里,请众绅士来办。”
向乐山问道:“你们这里,有些甚麽大绅士?”
那年老些儿的人道:“你问这做甚麽?你又想去偷他们的东西吗?”向乐山笑了一笑,也不往下问了。
叁个年轻人,一人牵住向乐山的辫丝线道:“你们看这小贼,倒有一绺这麽讲究的辫线!”
分捉了手膀的二人道:“知道是偷谁的呢?做小贼的人,那里买得起这般讲究的辫线?”後面的四人催??走道:“不要说闲话了!快送到公所里,交给保正。我们好回来打禾,为他一个小贼,耽搁我们的正工夫,人不合算!”七人遂拥??向乐山急走。
不一会,走到一所小小的房屋门口。向乐山看那门上挂了一块木牌,士写??“五都叁甲公所”六个大字。进门一个石砌丹墀,阶基百接一个大厅;两旁分排??许多椅榜,大概是乡绅们,有事开会时生的。塘基上两根硗柱,有水桶粗细。亡人将向乐山的辫子,用麻绳穿了,拴在硗柱土;两手也反缚??。
向乐山听凭他们处置,只是笑嘻咭的。见已捆缚停当了,方向七人说道:“看你们这地方,有些甚麽大绅士?要叫来的,就快生去叫来!我还有事去,不能在这里久等。”七人听了这些话,个个都鼻孔里冷笑,也没人回答。留叁个年轻的看守;那四人说是去告知保正,一同出大门去了。
向乐山问叁人道:“这里有??罗新冀,你们知道麽?”
罢??牵辫子的那人笑道:“你也想转罗老爷家里的念头麽?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呢!我说给你听罢:我们都是罗老爷家里的佃户;像你这样的小夥于,也想去偷他老人家的东西,算是活得不耐烦了,想去找死!”
向乐山故意问道:“这是甚麽道理呢?他家的东西就没人敢去偷吗?”
那人又把鼻孔哼了一声道:“你只叁只手、一颗脑袋,差得远!要偷他老人家的东西,非有叁颗头、六条臂膊;没有长??叁头六臂的,休要去送死。”
向乐山笑道:“罗新冀不是已有六十七八岁了吗?快要死的人,还能拿得住贼麽?”
那人把脸一扬,做出不愿意答白的神气,这一个指??向乐山的脸道:“莫说你这一个拳头般大的小贼,不在他老人家眼里;那年他老人家才搬到这里来住家的时候,因台来了几十鞘银两,轰动了鹅绒寨一班大盗,四五十人打齐夥,明火执仗的来劫。他老人家只拈??
一根铁旱烟管,全不费事的,将四五十个大盗全都打倒在地,没一个能逃跑的!苴待天明。
把远近多少大绅士,都请了来;他老人家仍拿??旱烟管,在那些大盗腿弯里,一个敲一下,就像是服了解毒药似的,一个个清醒转来。”
“他老人家拿出几百两银子来。当??众绅士,对那些大盗说道:『你们见我有这些银两,就想来抢劫;你们可知道我这些银两,是甚麽东西对得来的?你们以为我是做官,来得容易吗?我是个镖行出身;这些银两,是数十年血汗和性命换得来的!笆心给你们一夜 工夫劫去吗?姑念你们几十里跑到我这里来,有一半也是逼於无奈!每人送给十两银子。你们若肯悔改,从此不做这没本钱的买卖,有了这十两银子,也被做个小生意!不愿悔改,也只由得你们自己,我也不管!不过下次不要再撞在我手里,那时就莫怪我的旱烟管,人不留情了!』那些大盗都爬在地下,向他老人家叩头;每人领??十两银子去了。自後连扒手也不敢到这方来;何况你这样小小的贼!“牵辫子的那人忽然指??门外道:“保正老爷来了!
啊呀呀!还来了好几位绅士呢!”
这两人听说,都探头朝门外望。向乐山也掉过脸,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胡子,长条身体,穿??一件白夏布长衫;手中拿??一根二尺多长的竹节旱烟管,用作??杖撑箸,走了进来。面上很露出不耐烦的样于。进门望了向乐山一眼,即叹了一声气,走上了大厅。後面跟??进来了十七八个人,也有穿长衫的。也有穿短衣的,年龄鄱在叁十以上。进门都望望向乐山,也有嘻笑的,也有面带怒容的,也有装做看不上眼的,也有现出揶揄的裨色的。
那四个去告知保正的农人,走在最後。大家都到了厅上,分两边坐下来。
向乐山早转身躯,朝上立??。先进门的那胡子,坐在当中一把椅上,翘??腿子;一手摸箸胡须,一手拿旱烟管指??向乐山,先叹了一声气,才说道:“我看你这小小的年纪,为甚麽不务正业,是这麽偷东摸西?你可知道我是谁,这是甚麽所在?拿住贼,照例是甚麽办法吗?”
向乐山笑道:“我知道的!你们照例拿住了你老婆、你媳妇的野男人,是将辫子邦掉……”
这一句话才说出口,厅上坐的人,都哄然大笑起来。
原来向乐山随口说这麽一句骂那保正的话,才没有丝毫根据的;谁知倒说??了那保正的陰事:那保正的媳妇,就是偷了本地一个秀才;旁人代为不平,替保正的儿子出气,在他媳妇房中,把那秀才捉住。那地方当时的风俗习惯,拿住了野男人,除痛打一顿之外,胱将野男人的辫子割了。前清时,这人没了辫子,便不能出外;出外就给人指笑。向乐山一句无心的话,道??了保正的陰事;旁人忍不住笑,保正就忍不住,气得发抖了“站起身骂道:
“这还了得!你这贼骨头,竟敢侮辱绅士!我若不把你淹死,也不做这保正了。”
向乐山哈哈笑道:“你不做保正,就做忘八也够了!”
两排坐的绅士,见向乐山这种嘻笑怒骂的样子,齐声对向乐山喝道:“你这小贼鼻头,真想死吗?你是外来的贼,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团规:我老实说给你听罢:我们这里拿住了贼,只要问明了口供,有正经绅士来保便罢,若没有正绅来保,立时绑上一块大石,往河里一掼,第二天才捞尸安理;你这东西,死在临头,还敢这麽胡说乱道!”
向乐山仍是笑??问道:“你们这里,曾淹死过几个贼?在甚麽河里淹的?”
坐近的那一个穿长衣的绅士答道:“每年得淹死几个,也没人计数:这对面就有一条河;你的一双贼眼,还不曾看见麽?”
向乐山道:“既是每年得淹死几个,怎麽你们这些贼骨头,都还活在这里,不曾送到对面河里去淹死妮?”
这几句话,更把满厅的人,都气得跳起来了:那保正举箸旱烟管,跑过来要打向乐山。
向乐山大吼一声,将脑袋一偏,屋檐上的瓦,哗喇喇的落下来;连墙壁都牵得摇动起来“只吓得厅上的人,慌了手脚;怕房子坍塌下来,争??往门外跑。向乐山炳哈大笑道:“你们原来都是些没胆量的贼骨头!这地方有了你们这些东西,岂不辱没了罗老英雄!”
不知向乐山如何脱身?如何见??罗新冀?且待下回再说。
话说甘瘤子因怕自己敌不过吕宣良,有意激怒他师叔杨赞廷。杨赞廷果不服气,向甘瘤子说道:“吕宣良现专和我崆峒派人作对;我等要图报复,也不必定要处置吕宣良。只要是他们练气派的人,不问男女老幼;我等遇了,就得收拾他,就算是报复了。吕宣良那个老鬼,实在难惹;从来也不曾听说有人讨了那老鬼的便宜:他又没一定的住处;找寻他极不容易!但是他的徒弟虽少,一党一羽却是很多;我等能将它的一党一羽,多做翻几个,使那老鬼听了,气也得气个半死!”
笆瘤子道:“小侄原也是这般打算!就因为他们的一党一羽太多,恐怕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,弄巧成拙!老叔也是没一定的住处;临时想求老叔,相助一臂,也是没处找寻。”
杨赞廷道:“你有为难的时候,不待你来相求,我自然会来给你助场!”
笆瘤子知道杨赞廷的本领,在崆峒派中,无人及得;虽远隔数千里,他能朝发夕至;并且精通易数,千里以外的吉凶祸幅,一捏指便知端底。相信他说了来助场,临时是不会失约的!
杨赞廷去後,甘瘸子便随时随地,存心和练气派人作对;只苦没有适当的机会。
他自从收了常德庆这个徒弟,心中十分得意!常德庆也肯下苦工研练;不消十年,已尽得了甘瘤子的本领。终日装作叫化,到各处硒盘子,做眼线,探实了有够得上下手的富户,夜间就去劫取。
不过甘瘸子这种强盗,比较绿林中的强盗,本领自是高得多;就是举动,也比较扁明,虽一般的劫取人家财宝,却有许多禁忌,不似绿林强盗的见钱就要。正正当当的商人,拿出血本做买卖,便赚了十万八万,他们做独脚强盗的,连望也不去望;读书行善的,和务农安本份的人家,不问如何富足,他们也是不去劫取的。有时不曾探听明白,冒昧动手劫了来;事後知道劫错了,仍然将原物退回去。平日所劫来的财物,总有一半,用在周济贫乏上头;所以江湖上称他们这种强盗,也加上一个侠义的名目。
那时两湖的绿林,没一个不知道甘瘤子,也没一个不敬服甘瘤子。所以罗山的大水盗,大家呼为焦大哥的焦启义,和彭四叫鸡,劫了常德庆的镖银;甘瘤子一去讨镖,立刻便全数退回。
至於彭四叫鸡对护船兵士说的那派话,不过是自己要顾面子,有意把常德庆的本领提高,才显得自己被断掉一条臂膊,不是败在没本领的人手里;後来甘瘤子去说,包知道既有甘瘤子出头,镖银不全数退回,是不行的;只反说看那刀的分上,退还一半;看甘瘤子的情面,退还一半。
这是他们江湖上做顺水人情,结一交一有本领人的一种手段!丙然,常德庆就这回的事,对於焦启义、彭四叫鸡一干人,很发生一种好感,成了不同道的至一交一。
於今且说常德庆这日,治好了陆凤一陽一之後,作辞出来,心中甚是高兴。暗想:“这番练气派人的错处,给我拿了!炳哈!你们练气派人,常自夸义侠,能救困扶危,不侵害良善;却用梅花针打死伤这麽多农民!平、浏两县人相争水陆码头,与你们当剑客的,有何关系?
无知农民,又岂是你们当剑客的对手?一霎时,教无辜农民竟死伤几百,问心如何能安?道理如何能说得过去?但不知这事,是那一个没天良人干出来的?我且把这人查明出来,再由师父出头,邀请江湖上豪杰,评评这个道理。”
常德庆走到金家河,装作叫化的,挨家窥探。只听得家家户户谈论的,都是说万二呆子,倒有一个这麽英雄的义子,能替我们平一江一人争气。我们这回,本来已是输的不可救药了;亏得这义拾儿来找万二呆子,不知他使的甚麽裨通,只见他将衣一掳,两手一扬,那些浏一陽一蛮子,自会一个一个的纷纷倒地。听说罗队长已亲到万二呆子家,看这义拾儿去了。
常德庆听一般人的言语,大都如此。正想去万二呆子家,看这义拾儿究是怎麽一蚌人物?
忽见迎面来了一大群的人,走前面的,是几个壮健的农民;中间一个体格魁梧,气象英武的汉子,年纪约在五十以外;右手挽一个丰采韶秀,态度雍容的美少年;旋走旋说笑,很露出得意的神气。後面跟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,也是农民模样,相貌慈祥和蔼,一望就知道是个很老实的人;笑容满面的,和最後几个壮健农民说话。
常德庆做个全不在意的,立在旁边;心里已料定那五十多岁的汉子,必定是一般人口里说的甚麽罗队长;美少年必就是使用梅花针的人:这老头不待说,是万二呆子了。
立在旁边,等一群人走过,即回身缓缓的跟;不一会,跟到一所庄院,一群人都进庄院去了。
常德庆看那庄院的形势不小,约莫有七八十间房屋;四周树木丛密,一团一一团一围住,和一座木城相似。进庄门的一条道路。用小石子铺;两旁并排栽数十棵伞扒一般的桧树,倒很是一个富厚人家的气派。
常德庆心想:“这麽一个书生模样的美少年,倒看不出他有这麽狠毒的心肠!看他的气度颜色,不必打听就可断定是昆仑练气派的弟子!不过,我曾听得师傅说:吕宣良乎生只有两个徒弟,年纪都有六七十岁了;吕宣良并不许他的徒弟再收徒弟:这小子决不是他这一派的弟子。我何不趁此去试试这小子的本领,看是怎样?”想罢,即一偏一点的,向庄门走去。
才挨进庄门,便见义拾儿在前,罗队长在後,满面堆欢的迎了出来。义拾儿朝常德庆拱拱手,开口说道:“小弟虽是肉眼,却能认出老哥是个非常人物!请不必再以假面目相向二小弟今日借花献佛,敬邀老哥进里面,痛饮叁杯!”
常德庆见义拾儿这般举动,心中老大吃了一惊!正待再装出不承认的样子,那罗队长也走过来一揖到地的说道:“我本是一个俗子,不识英雄!承杨公子指示。才得拜识山斗!倘蒙不嫌简陋,请进去一胡一乱饮几杯薄酒。”
常德庆知道再隐瞒不住,不进去,倒显得胆怯!得也拱了拱手道:“知道两位在赵家坪,替平一江一人建了大功,将浏一陽一的小百姓,杀了个一尸一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浏一陽一那些该死的小百姓,不知回避,应得受这般惨劫,死的不齿!我特地前来贺喜,也正想讨一杯喜酒喝喝!”说完,进了庄门。
杨、罗二人让常德庆踱进厅堂,堂上已一字摆好了两桌筵席。罗传贤推常德庆首座。
常德庆指杨天池哈哈笑道:“他才是应当首座的!我有何德何能,敢当这般敬意?刚听老兄称呼他杨公子,他尊姓杨,我是知道了;还没请教台南,是怎生个称呼?”
杨天池听了常德庆这种轻慢的话音,和见了这种疏狂的态度,心里很有些纳闷,不知常德庆是种甚麽来意?在路上遇见常德庆的时候,虽曾看出是一个有本领人乔装的样子;却想不到是和昆仑练气派有宿怨,特来寻仇的。
只因杨天池在清虚观,年数虽不算少;但从不曾听自己师父,说过与崆峒派有嫌怨的话。
并且崆峒派的董碌堂,败於吕宣良之手;在崆峒派人,以为是莫大之耻辱;而在昆仑派中人,并不当作一回事。吕宣良救桂武夫妇出来,鹰翅拂伤了廿二挨驰;甘瘤子更以为是有意来欺侮崆峒派人;在昆仑派人,也没人将这事放在心上。所以杨天池绝末想到常德庆,是存心来和自己作对的!既是没想到这一层,便以为常德庆的轻慢疏狂,是其本性;江湖上有本领的人,性情古怪的很多,不足为奇。
当下仍是很客气的,直说了自己的姓名,和这番助阵的原由;并表明自己因没有杀人的心思,才用梅花针。原只打算使浏一陽一队里,略略受点儿轻微的伤;不料自己这边的人,得胜就反攻起来,一些儿不肯放松;及至自己去抢锣来打,已是死伤的不少了!
常德庆听了,又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:“这只能怪浏一陽一人,人不中用!杨公子一时高兴,和他们开开玩笑;他们就承当不起!而且死伤的数百人,至今还没一个知道是受了公子爷的恩惠呢!”
杨天池一听常德庆这般言语,估料足想来替浏一陽一人打不平的;登时脸上气变了颜色,答道:“你是那里来的?怎追般不识抬举!你公子爷便杀死几百人,与你何干?由得你当面抢白我!你姓甚麽?你有本领,替浏一陽一人打不乎,尽避使出来;你公子爷惧怯你,也不算好汉!”
常德庆并不生气,仍是笑嘻嘻的,把头点了两点说道:“了不得?好大的口气!鲍子爷心里想杀人,莫说几百个,便是几千几万,也只怪那些人命短!鲍子爷又不曾杀我,自然与我无干!我是一个当乞丐的人,怎敢说替浏一陽一人打不乎,在公子爷面前使本领?公子莫怪!
乞丐那有姓名?更如何识得公子爷的抬举?”
罗传贤见二人说翻了睑,心里也有些恨这叫化,竟像有意欺侮杨天池,专说些挖苦讥嘲的话。虽曾听杨天池说这叫化,是有本领人乔装的;但看了这形容枯槁,肢体不完的样子,并不大相信杨天池没看走眼。以故同杨天池出来迎接的时候,直说出自己不认识,因杨公子是这麽说,才肯出来迎接的意思来。此时见杨天池发怒,也正色向常德庆道:“彼此都是初会,大家不嫌弃,客客气气的,也算是朋友结一交一一场。”
常德庆不待罗传贤说下去,已双手抱拳,打了一拱道:“领教,领教!澳日再见!”说时一转眼,便不见这叫化的影子了。
罗传贤吃了一惊,忙回头向杨天池问:怎麽?只见杨天池横眉怒目的,同堂下大喝一声道:“贼丐休得无礼!且睁眼看清我杨某是何等人,再来捣鬼!我和你远日无冤,近日无仇,甩不认真较量!你若真要替浏一陽一人打不乎,须得光明正大的,同上赵家坪去!”
杨天池喝声才毕,就听得那叫化的声音答道:“好的?我也明人不做暗事,叁日之内,我邀集江湖豪杰,约期和你说话!我姓常,名德庆。”说到这里,音响寂然。把个罗传贤,惊得呆了半晌,才问杨天他道:“这叫化不是个鬼怪麽?怎麽一转眼,就不见他的影子,却又听得他的声音说话呢?”
杨天池道:“并不是鬼怪。他想用隐身法,瞒过我的眼睛;出我不意,飞剑杀我。既被我识破,得把
话说明。此时是确已走了。我这回本待在我义父家里,多盘桓两日;刚这常德庆,既说明叁日之内,要邀集江湖上豪杰,向我说话;这事来得太希奇,我不能不作准备。
承先生的情,下次再来叨扰,我此刻不能在此耽延了!”
罗、杨二人出外迎接常德庆的时候,万二呆子避在旁边屋里,此时才出来;听了义拾儿说要走,心里舍不得,杨天他低得用言语安慰了一番;别了罗传贤;送万二呆子回家;方急匆匆回到清虚观。
这时候的柳迟,还不曾进清虚观。清虚道人正收了向乐山做徒弟,才带回观中。清虚道人收向乐山的一回故事,凡是年纪在七十以上的平一江一人,千有八九能知道这事的。
在下且趁这当儿,交代一番,再写以下争水陆码头的事,方有落。
向乐山是平一江一人。兄弟叁个,他最小。他大哥向闵贤,是罗慎斋的学生。学问极其渊博,二十二岁就中了进土。罗慎斋极得意他,看待得和自己儿子一般。二哥向曾贤,年纪比乐山大两岁,就山同闵贤教二人读书。
这时曾贤十岁,乐山八岁,八股文章都成了篇,并做得很好。向闵贤便带两个兄弟,去考幼童。县考的时候,曾贤、乐山都取了前十名。在平一江一县应过县考,就在岳州府应府考。
那时岳州府的知府是一个贪婪无厌、见钱眼开的捐班官儿;投考的童生们,不送钱给他,无论你有多大的学问,莫想能取前十名!
这知府在岳川任上,照例是富厚之家的子弟,按财产的多少,定这前十名的次第。巴、平、临、华四县有才无财,受了委屈的童生们,曾起哄闹过一次。无奈知府的神通广大,一些儿不曾闹出结果来。
向乐山家里贫寒,兄弟们又都仗有一肚皮的学问,一则无钱可迭,二则不屑拿钱去买这前十名。所以发出榜来,前十名仍旧是一班阔人的子弟占了!在曾贤、乐山两蚌,年纪轻,名心淡,就没取得前十名,也不觉得怎麽难过!惟有一般怀才不遇的,一个个牢一騷一满腹的;和向闵贤有一交一情的,都跑到向闵贤寓所来,争发出生不乎的议论。其中有一两个性情激烈的,酒酣耳热,就狂呼像这种知府,应该大家去将他打死,方能替我四县有才的童生出气!
这几句醉後狂言,说出来不打紧!向乐山在旁听了,小孩子的头脑简单,就以为这种知府,是不妨打死的!当下也不和他大哥说,只将他二哥向曾贤,拉到外面,悄悄的问道:
“刚他们那些人说的话,二哥听了麽?”
向曾贤道:“他们不是骂知府吗?怎麽没听得呢?”
向乐山道:“他们都说这种知府,应该打死。我们两个何不就去打死他,又可以替四县人出气,又可以显得我们兄弟比别人家强!”
向会贤的性格,和向乐山差不多,都是胆量极大,一些儿不知道畏惧。便点头答道:
“去打他不要紧!但是他住在衙门里面,门房不教我们进去,如何能打得他呢?”
向乐山道:“我们进去打他吗?那怎麽使得?我们站在衙门外面等他,他出来打我们面前经过,我们就好动手了!”
向曾贤摇头道:“不行,不行!他出来,总是坐轿子,四个人抬:前前後後,还有好多人同走。我们只两个人,又没有兵器;那里打的过他们人多?不是白迭给他们拿住吗?”
向乐山笑道:“二哥怎麽这般老实?他生轿子,又没有门关,轿子两边,都是玻璃,一打就破。他们若知道我们站在那里,是去打知府的;有了防备,我们就打不,得白给他们拿住!出其不意的去打他;他坐在轿里,不能避让,一石头就打个正!我最会打石头,又打的远,又打的中,我两人手里,一人拿一块石头;只等知府的轿子一出来,对准轿子里,两块石头,一齐打去;打在他脸上,就不死也得受伤!”
向曾贤连连点头道:“这法子倒也使得!我们去和大哥说,要大哥也去,他的力比我两人一大些!”
向乐山慌忙止住道:“便不得!大哥知道了,决不肯教我两人去!二哥还想他也同去吗?这事只我两人去做,甚麽人也不能给他知道!万一传出了风声,事还没做,知府已有了防备,不是遭透了吗?”
向曾贤道:“不给外人知道可以!连大哥都不给知道,怕有些不妥,事後我柏大扮骂我!算了罢,我们不要去打了!”
向乐山不高兴道:“你胆小害怕,不敢去,就不要同去,我一个人去,也不愁打不知府!不过你不去,不要对大哥说,只算是你不知道,大哥决不会骂你!”
向曾贤道:“你要去,我为甚麽不去?好!就同去罢!”向乐山这才欢喜了。
镑人寻了一块称手的砖头,同到知府衙门的对面,站等候;街上来往的人,也没一个注意到他二人身上;因二人都是小孩子,小孩子玩石块,是件极寻常的事,谁来注意呢?二人等了半日,不见知府出来,闷闷的回家。
饼了一夜 ,次日吃了早饭,又同到昨日等候的地方站。向闵贤以为:两个兄弟,到街上玩耍去了。小学生乎日受先生拘管的极严,一到了考试的时候,照例都得放松生儿,谓之畅文机。因恐拘管严了,进场文思不畅。所以曾贤兄弟出外,闵贤井不过问。
这日也可说是合当有事!曾贤、乐山没等到一刻工夫,那个倒霉的知府,果然乘蓝呢大轿,鸣锣喝道的出来了。向乐山用膀膊,挨了挨他二哥,救他准备的意思。转眼之间轿子到了跟前;向乐山举起那块半截火砖,隔玻璃,对准知府的头打去。
只听得哔喇喇一声响,玻璃破裂。那半截砖头,从玻璃窟窿里,直钻进去,落在知府的脸上;连鼻梁上架的一副墨晶眼镜,都打碎了;脸上也擦破了一块油皮。亏得那知府的眼皮虽薄,脸皮却厚!。这一点点浮伤,不关重要。只是这一惊,却非同小可!
口里不由得大呼了一声哎呀!按用两脚在轿底上几蹬,一叠连声喊:“拿刺客!”
向乐山见只自己的一块砖头打去,曾贤的砖头,还握在手里不敢打;急得望曾贤跺脚道:“快打,快打!”向曾贤毕竟胆量小些,不敢动手!向乐山气不过,手一夺那块砖头,正待再补打一下。
那知府前後随从的人,先听得玻璃响,又听得喊拿刺客,那敢怠慢!立时将街上行路的人,顺手抓了几个,却没一个疑心向乐山兄弟。还是那知府眼快,见向乐山从向曾贤手里夺砖头,举起来要打;这时轿子已经放下,连忙钻了出来,欺向乐山是个小孩子,就自跑过来拿。
向乐山也不打算逃走,不慌不忙的,对准那知府的头,又是一砖头打去,正打在知府的肩头上。随从的人,至此方看出刺客就是这两个小孩,都跑过来拿。
向乐山大喊道:“两块砖头,都是我一个人打的;与我二哥无干:你们不要拿他!”
向曾贤双手把向乐山抱住,说道:“我弟弟年纪轻,他没动手,是我打的!你们把我拿去就是。”
知府一面揉肩头,一面怒说道:“两个都给我拿住!看还有同一党一的没有?”当时走这条街经过的人,共拿了十多个。知府不敢再坐轿子了,也不再往别处,随即步行回衙,亲自提讯这两个小刺客。
向乐山不待知府开口,即高声说道:“我是考幼童的向乐山,因恨你贪财,将府前十名都卖给有钱的人;无钱的人,便做得极好的文章,也取不前十名,投考的人人怨恨!我忍不住,特来打你!我二哥不教我来,我不听,二哥不放心,就跟我同来;他并没动手,你快把他放了!”
知府见向乐山说出这样的话,疑心有主使的人。一点儿不动气,反和颜悦色的说道:
“你打的,他打的,都不要紧!你只说:我贪财,把府前十名全卖给有钱的人;这话你是听了甚麽人说的?你说出来,连你也一同放出去!”
向乐山道:“投考的童生,人人是这麽说,我两个耳朵,听得不要听了!也不记得说的人姓甚麽,叫甚麽名字!”
知府是一个捍猾透顶的人;见向乐山说话这般伶俐,料知骗不出主使的人来;得暂时将二人收押。
那时正在太平世界,知府的尊严那还了得!居然有人敢去行刺,而行刺的又是两蚌小孩!
这事情一出,不到半个时辰,即哄动了满城!向闵贤在寓所,不见两个兄弟回来吃午饭,心里正是有些慌。一听了这消息,慌忙托人去府衙探听;两个小刺客,果是自己的两个小兄弟。
只把个向闵贤,急得走投无路!
四县受了委屈的童生们,就无一个不拍掌称快!反找向闵贤恭喜,说道:“向家有这麽两个有胆气的兄弟,不但替平一江一人争光不少,连巴陵、临湘、华容叁县的正气,都仗这两块半截砖头,扶持起来了!”向闵贤听了这些恭维话,吓得摇手不迭!
不知是何缘故?且待下回再说。